偷窺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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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窺者
“要竹子，不要葉子。”
“竹”已經成為六夫人的執念，雖然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，但還是固執地強調“葉”不對，她要的是“竹”。
疑惑歸疑惑，她還是乖乖地看著，沒有太瘋的舉動，看起來就像個懵懂的少女。盯著趙葉青看了良久，終是緩緩搖頭，“你不是我的竹子。”
趙延竹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，這仿若深情對視的現場叫他火氣的直沖天靈蓋，當場就是一聲爆喝，“你們在幹什麽？”
雖說他的這位夫人瘋了，也在娶進門後不久就對她失去了興趣，可不管怎麽說也是他的人。你一個小輩跟你六奶奶親親我我，成何體統？
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，面對趙延竹的暴怒，趙葉青不怒反喜。
正主回來，這破事兒終於可以甩手了。趙葉青哪裏會在意那一句小小的呵斥，恭恭敬敬地給三爺爺鞠個躬，“三爺爺，小六奶奶的竹影丟了，正找著呢。既然您回來了，那孫兒就不打擾了。”
此時不溜更待何時？不等趙延竹回應，他就已經退到了門口，泥鰍似的地轉身就走。
“回來！”
趙延竹沈著臉，精準地踩住趙葉青那開心搖著的“尾巴”，趙葉青都能聽到自己靈魂那“嗷”的一聲慘叫。
一邊默默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，一邊收回剛跨過門檻的右腳，趙葉青陪著笑問，“三爺爺還有什麽事？”
“青少爺，雖說現在您是家主，可六夫人怎麽說也是您的長輩，這鬢角簪花的舉動不太合適吧？要是傳出去讓堂堂劍聖的臉往哪兒擱啊？”
說話的是跟在趙延竹身後的鞠先生。
趙延竹原本沒有這麽生氣，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道理，火氣騰一下更大了。他一把扯掉六夫人鬢角的桃枝，狠狠地砸在地上，動作粗魯，毫無溫情可言。
看向趙葉青的眼中燃著熊熊烈火，“兔崽子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“啊啊！”
六夫人捂著被拽疼的耳鬢痛呼，瑟縮地看著對自己兇神惡煞的夫君，似乎不太認識這個人，可是並沒有人在乎一個瘋子的心情。
見沒有人理她，她也不鬧，又自動沈浸回自己的世界裏，轉身尋貓去了，“竹影……竹影啊，你在哪裏？”
看了看地上的桃花殘瓣，趙葉青默默嘆息，他對小六奶奶真的沒有什麽旖旎心思。之所以這麽做，只是惋惜美人殘暮，“我只是幫小六奶奶整理一下頭發，體面一點，別叫旁人瞧了笑話。”
“竹影……竹影。”
似乎是印證趙葉青的話一般，披頭散發的六夫人正扒開擋著洞口的竹子去掏後面的狗洞，攔都攔不住，如同路邊乞丐一般，毫無體面可言。
其實趙延竹一開始對她還是有感情的，只不過那微薄的感情，被六夫人一次次的瘋癲給消磨殆盡。如今的他對這個女人不說愛意，連憐惜也興不起半分。
見這情形便想著盡快抓回去，別給他丟人現眼，“來人，把她給我……”
“死……死人了！”
一聲驚呼結結實實地蓋住了趙延竹的後半句話，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。
死人，對江湖人來說並不稀奇，可發生在如今的榆林趙家就不一般了。
如今這裏正是江湖浪濤中最大的一個旋渦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緊盯著。任何風吹草動，都有可能引來山崩海嘯般的巨變。趙延竹現在可沒有工夫處理“家醜”了，將重心暫時轉移到了死人事件上。
其他人見他要過來也是紛紛讓道，趙延竹帶著幾名侍從順利地來到那死人跟前。
趙葉青原本可以乘機離開，但一來他是家主，人命大事自是不能放任不管，否則豈不坐實他當這個家主就是無理取鬧了嘛，二來他倒要看看誰能在趙家內院興風作浪？
就見那竹林之中，一口碩大的荷花缸歪倒在地，缸口位置露出半截手臂和一堆雜揉在一起的衣服。
那手臂灰敗蒼白，卻並未腐爛，死亡時間應該不會太長。
待到把這具屍體拖出，露出全貌，所有人面面相覷，竟無人識得此人。
在劍聖的內宅出現一具陌生男人的屍體，事情似乎並不簡單。
“啊。”
跟在趙延竹身後的一個修羅衛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。
“認識？”
趙延竹問。
修羅衛有些猶豫，但主子的問題他不能不回答，對主子的絕對忠誠是他們上的第一課，可是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。
他警惕地盯著緊挨趙延竹站立的另一個修羅衛，手心裏暗暗扣著一枚袖箭，隨時準備發難。
地上那具屍體，別人不認識，他卻很清楚。那是他們十二修羅衛中的一個，名喚蛇四。
由於他們常年戴著面具，所以別人不認識他們很正常，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一定認得全。但是好巧不巧，他跟蛇四打過照面。
問題是，蛇四死了，那站在主子身邊的這個人是誰？他穿著蛇四的衣服，戴著蛇四的面具！
所以，這人就是兇手！
回答意味著暴露，他決定先發制人。袖箭尚未離手，忽見那人扭頭朝他笑了一下。
三寸長的匕首驀地捅進趙延竹的腰腹。
突如其來的劇痛，讓趙延竹條件反射地往後方襲擊來的方向就是打了一掌。掌下卻空空如也，啥也沒碰到。
那名假的修羅衛一擊得手後，沒有半分停留，直接飛身離開，眼看就要上了墻頭。
那一下偷襲成不成功，他似乎一點也不關心。
變故生得太快，從屍體擡出，到偷襲，再到這人離開，不過瞬息之間。很多人都還停留在猜測屍體是誰的時候，這一切就已經發生。
連趙葉青都沒能看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。為不再刺激趙延竹，他本跟在現場的外緣。結果死人還沒看仔細，就見突然有人抽離，便知道一定有問題，立刻毫不猶豫地就追了上去。
就在他提勁的時候，面前黑影一閃，一個人突然超到了他的前面，正是那名最早發現問題的修羅衛。
即便如此，還是太晚了，那人身手極好。那一瞬間的怔楞就已讓雙方距離拉開數丈的距離，再想追上絕無可能。
“追！”
呼喊聲那是聲勢浩大，就是有些後知後覺。反應最快的兩人都失去了機會，這些只能算是表個態了。
偷襲者連翻幾道屋脊後，便徹底消失在了夜幕裏。
雖然人已經離開，但追擊並不會就此停止。
有些事情可以無功而返，但卻不可以不做，這是一個態度問題。作為一名普通侍衛，為主子鞠躬盡瘁的衷心才是生存的哲學。畢竟能力靠天賦，功勞靠本事也靠運氣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。忠誠是侍衛最基本的素養，也是讓主子最安心的素養。
一哄而上的人群，不出意外地沒有追上偷襲者。但也不是一無所獲，他們在屋頂上堵住了一個偷窺者。
偷窺者還毫無自覺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，然後抱著一只幾乎融入夜色的黑貓施施然地落到他們的跟前。
見到半邊身子浸著血的劍聖，還不怕死地往前湊湊，“劍聖這傷可要緊？還是盡快包紮一下為好。”
趙延竹鐵青著臉，在屋頂上偷看全程的人還好意思跟他指手畫腳，但限於他跟趙葉青的約定，暫時不能拿對方怎麽樣，只沒好氣地道，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我來幫忙。”
夏厘舉了舉手裏的黑貓，證明自己確實是來幫忙的。
“竹影！”
六夫人看見黑貓就是一聲歡呼，給夏厘做了個最好的證明。她瘋瘋癲癲地想上前抱貓，卻被趙延竹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定住了，瑟縮著不敢再往前一步。
手足無措地看著夏厘和他懷裏的黑貓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可夏厘似乎看不見她那無聲的祈求，依然穩穩地抱著貓，沒有走過來交給她，更沒有要放下的意思。
這也就罷了，那忘恩負義的貓竟然還在夏厘懷裏舒服地打著呼嚕，甚至懶洋洋地瞇起碧色的眼睛，看都不看正牌鏟屎官一眼。
“你會這麽好心？”
趙延竹可是能把夏厘關起來的人，該不該得罪，反正都已經得罪過了，如今說話自是不會有太多顧忌。
“您總不會覺得是我動的手吧？”
夏厘看起來人畜無害，要知道他可是整個江湖家喻戶曉的廢柴。
“哎呀，怎麽傷得這麽重！”
趙葉青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，嚴嚴實實地擋在夏厘前面，一臉憂心地要扶趙延竹，“都楞著幹什麽啊，快請大夫！”
“哼！”
趙延竹一把推開趙葉青的手，沒好氣地狠瞪兩人一眼。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倆人耍得什麽把戲，不就是怕他傷了夏家那小子嗎，哪是真的關心他？
奈何他傷得確實不輕，傷勢耽擱不起，還是選擇在鞠先生的攙扶下先行離開。既然他們要查，便讓他查，六夫人這裏，他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。
已經過去兩天，十天只剩八天了，等期限一到再好好跟他們算賬。
“三爺爺您安心養傷，這裏有我呢。”
被推開的趙葉青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，將厚黑學發揮個淋漓盡致。
其實他的關心也不全是虛情假意，雖說兩人不太對付，但他也並不想要趙延竹的命。剛才接近時，他仔細看過趙延竹那側腰的傷口，雖深但不致命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。
事情真的都趕一堆了，趙葉青按了按太陽穴，問夏厘，“你又來添什麽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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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竹子，不要葉子。”
“竹”已經成為六夫人的執念，雖然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，但還是固執地強調“葉”不對，她要的是“竹”。
疑惑歸疑惑，她還是乖乖地看著，沒有太瘋的舉動，看起來就像個懵懂的少女。盯著趙葉青看了良久，終是緩緩搖頭，“你不是我的竹子。”
趙延竹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，這仿若深情對視的現場叫他火氣的直沖天靈蓋，當場就是一聲爆喝，“你們在幹什麽？”
雖說他的這位夫人瘋了，也在娶進門後不久就對她失去了興趣，可不管怎麽說也是他的人。你一個小輩跟你六奶奶親親我我，成何體統？
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，面對趙延竹的暴怒，趙葉青不怒反喜。
正主回來，這破事兒終於可以甩手了。趙葉青哪裏會在意那一句小小的呵斥，恭恭敬敬地給三爺爺鞠個躬，“三爺爺，小六奶奶的竹影丟了，正找著呢。既然您回來了，那孫兒就不打擾了。”
此時不溜更待何時？不等趙延竹回應，他就已經退到了門口，泥鰍似的地轉身就走。
“回來！”
趙延竹沈著臉，精準地踩住趙葉青那開心搖著的“尾巴”，趙葉青都能聽到自己靈魂那“嗷”的一聲慘叫。
一邊默默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，一邊收回剛跨過門檻的右腳，趙葉青陪著笑問，“三爺爺還有什麽事？”
“青少爺，雖說現在您是家主，可六夫人怎麽說也是您的長輩，這鬢角簪花的舉動不太合適吧？要是傳出去讓堂堂劍聖的臉往哪兒擱啊？”
說話的是跟在趙延竹身後的鞠先生。
趙延竹原本沒有這麽生氣，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道理，火氣騰一下更大了。他一把扯掉六夫人鬢角的桃枝，狠狠地砸在地上，動作粗魯，毫無溫情可言。
看向趙葉青的眼中燃著熊熊烈火，“兔崽子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“啊啊！”
六夫人捂著被拽疼的耳鬢痛呼，瑟縮地看著對自己兇神惡煞的夫君，似乎不太認識這個人，可是並沒有人在乎一個瘋子的心情。
見沒有人理她，她也不鬧，又自動沈浸回自己的世界裏，轉身尋貓去了，“竹影……竹影啊，你在哪裏？”
看了看地上的桃花殘瓣，趙葉青默默嘆息，他對小六奶奶真的沒有什麽旖旎心思。之所以這麽做，只是惋惜美人殘暮，“我只是幫小六奶奶整理一下頭發，體面一點，別叫旁人瞧了笑話。”
“竹影……竹影。”
似乎是印證趙葉青的話一般，披頭散發的六夫人正扒開擋著洞口的竹子去掏後面的狗洞，攔都攔不住，如同路邊乞丐一般，毫無體面可言。
其實趙延竹一開始對她還是有感情的，只不過那微薄的感情，被六夫人一次次的瘋癲給消磨殆盡。如今的他對這個女人不說愛意，連憐惜也興不起半分。
見這情形便想著盡快抓回去，別給他丟人現眼，“來人，把她給我……”
“死……死人了！”
一聲驚呼結結實實地蓋住了趙延竹的後半句話，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。
死人，對江湖人來說並不稀奇，可發生在如今的榆林趙家就不一般了。
如今這裏正是江湖浪濤中最大的一個旋渦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緊盯著。任何風吹草動，都有可能引來山崩海嘯般的巨變。趙延竹現在可沒有工夫處理“家醜”了，將重心暫時轉移到了死人事件上。
其他人見他要過來也是紛紛讓道，趙延竹帶著幾名侍從順利地來到那死人跟前。
趙葉青原本可以乘機離開，但一來他是家主，人命大事自是不能放任不管，否則豈不坐實他當這個家主就是無理取鬧了嘛，二來他倒要看看誰能在趙家內院興風作浪？
就見那竹林之中，一口碩大的荷花缸歪倒在地，缸口位置露出半截手臂和一堆雜揉在一起的衣服。
那手臂灰敗蒼白，卻並未腐爛，死亡時間應該不會太長。
待到把這具屍體拖出，露出全貌，所有人面面相覷，竟無人識得此人。
在劍聖的內宅出現一具陌生男人的屍體，事情似乎並不簡單。
“啊。”
跟在趙延竹身後的一個修羅衛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。
“認識？”
趙延竹問。
修羅衛有些猶豫，但主子的問題他不能不回答，對主子的絕對忠誠是他們上的第一課，可是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。
他警惕地盯著緊挨趙延竹站立的另一個修羅衛，手心裏暗暗扣著一枚袖箭，隨時準備發難。
地上那具屍體，別人不認識，他卻很清楚。那是他們十二修羅衛中的一個，名喚蛇四。
由於他們常年戴著面具，所以別人不認識他們很正常，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一定認得全。但是好巧不巧，他跟蛇四打過照面。
問題是，蛇四死了，那站在主子身邊的這個人是誰？他穿著蛇四的衣服，戴著蛇四的面具！
所以，這人就是兇手！
回答意味著暴露，他決定先發制人。袖箭尚未離手，忽見那人扭頭朝他笑了一下。
三寸長的匕首驀地捅進趙延竹的腰腹。
突如其來的劇痛，讓趙延竹條件反射地往後方襲擊來的方向就是打了一掌。掌下卻空空如也，啥也沒碰到。
那名假的修羅衛一擊得手後，沒有半分停留，直接飛身離開，眼看就要上了墻頭。
那一下偷襲成不成功，他似乎一點也不關心。
變故生得太快，從屍體擡出，到偷襲，再到這人離開，不過瞬息之間。很多人都還停留在猜測屍體是誰的時候，這一切就已經發生。
連趙葉青都沒能看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。為不再刺激趙延竹，他本跟在現場的外緣。結果死人還沒看仔細，就見突然有人抽離，便知道一定有問題，立刻毫不猶豫地就追了上去。
就在他提勁的時候，面前黑影一閃，一個人突然超到了他的前面，正是那名最早發現問題的修羅衛。
即便如此，還是太晚了，那人身手極好。那一瞬間的怔楞就已讓雙方距離拉開數丈的距離，再想追上絕無可能。
“追！”
呼喊聲那是聲勢浩大，就是有些後知後覺。反應最快的兩人都失去了機會，這些只能算是表個態了。
偷襲者連翻幾道屋脊後，便徹底消失在了夜幕裏。
雖然人已經離開，但追擊並不會就此停止。
有些事情可以無功而返，但卻不可以不做，這是一個態度問題。作為一名普通侍衛，為主子鞠躬盡瘁的衷心才是生存的哲學。畢竟能力靠天賦，功勞靠本事也靠運氣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。忠誠是侍衛最基本的素養，也是讓主子最安心的素養。
一哄而上的人群，不出意外地沒有追上偷襲者。但也不是一無所獲，他們在屋頂上堵住了一個偷窺者。
偷窺者還毫無自覺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，然後抱著一只幾乎融入夜色的黑貓施施然地落到他們的跟前。
見到半邊身子浸著血的劍聖，還不怕死地往前湊湊，“劍聖這傷可要緊？還是盡快包紮一下為好。”
趙延竹鐵青著臉，在屋頂上偷看全程的人還好意思跟他指手畫腳，但限於他跟趙葉青的約定，暫時不能拿對方怎麽樣，只沒好氣地道，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我來幫忙。”
夏厘舉了舉手裏的黑貓，證明自己確實是來幫忙的。
“竹影！”
六夫人看見黑貓就是一聲歡呼，給夏厘做了個最好的證明。她瘋瘋癲癲地想上前抱貓，卻被趙延竹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定住了，瑟縮著不敢再往前一步。
手足無措地看著夏厘和他懷裏的黑貓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可夏厘似乎看不見她那無聲的祈求，依然穩穩地抱著貓，沒有走過來交給她，更沒有要放下的意思。
這也就罷了，那忘恩負義的貓竟然還在夏厘懷裏舒服地打著呼嚕，甚至懶洋洋地瞇起碧色的眼睛，看都不看正牌鏟屎官一眼。
“你會這麽好心？”
趙延竹可是能把夏厘關起來的人，該不該得罪，反正都已經得罪過了，如今說話自是不會有太多顧忌。
“您總不會覺得是我動的手吧？”
夏厘看起來人畜無害，要知道他可是整個江湖家喻戶曉的廢柴。
“哎呀，怎麽傷得這麽重！”
趙葉青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，嚴嚴實實地擋在夏厘前面，一臉憂心地要扶趙延竹，“都楞著幹什麽啊，快請大夫！”
“哼！”
趙延竹一把推開趙葉青的手，沒好氣地狠瞪兩人一眼。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倆人耍得什麽把戲，不就是怕他傷了夏家那小子嗎，哪是真的關心他？
奈何他傷得確實不輕，傷勢耽擱不起，還是選擇在鞠先生的攙扶下先行離開。既然他們要查，便讓他查，六夫人這裏，他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。
已經過去兩天，十天只剩八天了，等期限一到再好好跟他們算賬。
“三爺爺您安心養傷，這裏有我呢。”
被推開的趙葉青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，將厚黑學發揮個淋漓盡致。
其實他的關心也不全是虛情假意，雖說兩人不太對付，但他也並不想要趙延竹的命。剛才接近時，他仔細看過趙延竹那側腰的傷口，雖深但不致命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。
事情真的都趕一堆了，趙葉青按了按太陽穴，問夏厘，“你又來添什麽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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